欧阳谦对尤国来说不过是个外来人,所以以一个绝高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,指指点点他们的管理存在什么问题的时候,他们都纷纷炸了,眸子里表情里,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他的不屑和傲慢。
欧阳谦不是傻子,自然看的出来他们不满,轻笑一声道:“我初来乍到,不太懂规矩,若有冒犯,还望海涵。但是我提出的这些问题,确实是存在的,请各位回去了琢磨一下,觉得可用的就实施下去,若是觉得都不行,那就当我没说。”
本来他们就恼着呢,欧阳谦一笑,他们更觉得他在讽刺尤国了,当下就炸开了。
“你谁啊?”一个副将拧着眉头问道,“把我们叫到一起来,说我们这有问题那有问题,你不就偷偷来了一次军营,能看出这么多问题?怕不是你要在皇上面前邀功,才鸡蛋里挑骨头的吧?”
欧阳谦闻言不语,见他不说话了,在座的各位瞬间群起而攻之,纷纷对他抱怨了起来:“你是不是在皇上面前说我们坏话了?”
“我看皇上对他很中意的样子,他要说什么,皇上肯定都听。”
尤坚看了欧阳谦半晌,定定的道:“你们都给我回去,让人看笑话是吧?”
那些人灰溜溜的又坐回了原位。
欧阳谦说的这些点他认同,提出的意见也很中肯,并没有贬低和嘲讽他们的意思,是真真切切的希望他们军营可以管理好,尤坚放下自己抱着的膀子,放下自己翘着的二郎腿,轻声道:“我们会商量过后,实行起来的。”
欧阳谦向他们颔了颔首:“若是各位觉得我冒犯了你们,那我很抱歉,可是皇上找我来,是为他解决问题的,以后我们可能要经常打交道了。”
尤坚一眼就看出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,有真正实力的,并不是一般的只会纸上谈兵的主儿,他尤坚也带兵近五年了,自然不像他手下人一般毛躁,摸着下巴淡淡的道:“那当然,敢问阁下如何称呼?”
“在下欧阳谦。”
尤坚脑子一下懵了,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:“你就是皇上从元国不惜花百万黄金买来的谦帅?元国三军主帅?”
欧阳谦低下头去,轻声道:“陈年往事了,不提也罢。”
尤坚久闻这个传奇人物,今儿个终于看见了,当下没了一点架子:“您真有传闻那么厉害啊?”
尤坚一脸络腮胡子,两只大眼睛,乍得一看还会觉得不怒自威,带着一股威严劲儿,欧阳谦笑了笑:“传言不过夸大其词,将军不用当真……”
“怎么夸大其词,我听他们说的就跟亲眼看见似的……”当下欧阳谦的形象一下子在尤坚面前高大了起来,很是狗腿的道,“那您有时间了指点我两招?教教我怎么管人,怎么自律?”
欧阳谦点点头,尤坚心里一下被打开了明窗似的:“等元帅回来了,我带你去见他。”
欧阳谦听到这句话,语气莫名冷了下来:“你们元帅去哪儿了?”
“他正闭关呢,估摸着这几天的也就出来了。”
“哦,好。”欧阳谦若有所思。
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清冷,身材高挑的便衣男子,欧阳谦往后退了退,眼眸动了动,转念一想,自己既然来到尤国,与他相见也是在所难免的,只能勉强自己站直了腰杆。
“欧阳谦见过元帅。”欧阳谦拱手一礼,完颜律平声道,“不用多礼,我叫完颜律,身居尤国元帅一职,也是当今太子尤容的师父。呵,说起来,这些身份就算我不提,以我们的交情,你也早已打探清楚了吧。”
欧阳谦微挑眉尾:“早有耳闻。”
完颜律绕着他走了两圈,打量了他一下,突地笑出声:“你在元国待的好好的,跑我们这儿来干什么?元臻给你的待遇不够好吗?”
“良禽择木而栖,有更好的去处,也没必要非得死吊在一棵树上。”
“这可跟我听闻的谦帅作风不太相符啊,我素来听闻的都是谦帅如何爱家爱国,对皇上如何如何效忠,从未有过二心呢。”完颜律手指轻轻点点的在欧阳谦身上抚摸,欧阳谦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,退后一步山躲开,“元帅请自重。”
“呵!”完颜律无趣的收回手,挑衅的看向他,“你该不会是来尤国卧底的吧?不是来帮尤国出谋划策,而是帮元国传递讯息。”
“元帅只有一双眼睛,怪不得看不清楚实情,像尤国这样的小国家,我欧阳谦还不至于来偷情报,略使点计谋便可让你们全军覆没。”
完颜律吹一口气到他脖颈处:“谦帅还真是大言不惭啊。”
脖颈处痒痒的,欧阳谦避了一下:“如果元帅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难堪的,那还是省省吧。”
完颜律伸出手指挑了挑他的头发:“在军营我是元帅,在家里,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……你没听说过,我养了一屋子娈童么……”
欧阳谦目光凛冽,一时间血液都冲击到脑子里来,一个手肘顶到他肚子上:“滚开!”
完颜律瞧见他满脸通红的羞愤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嘲讽的弧度。
都是他,害的自己成为一个这样的人……这样‘不能见光’的人。偶尔午夜梦回,他想起自己若是一个正常人,如今这个年纪,早就该娶妻荫子,有个圆满幸福的家庭,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回到家,等待着他的是热腾腾的饭菜和妻儿……
可是自己的人生道路,是没有办法自己选择的,因为在自己还没有能力的时候,被他下了那么阴狠的毒药……
完颜律甩甩脑袋,清除掉自己脑袋里没用的情绪,如果真是如此,自己就不会跟尤容在一起了。
欧阳谦养伤的这半个月,也并非在养伤,而是暗中和尤容一起摸清了尤国的许多事。
尤晟能感觉到最近涌于朝堂之上的躁动,却不动声色,他也发现了尤容的古怪,也没有挑明,只是暗自加派了人马到宫前护驾。
尤容要反,他早就猜到了,他这样沉闷不响的性子,在深宫里被算计了这么多年,自己从未保护过他,没有造反的心思他也活不到现在。
尤晟看着手里暗卫调查出来的尤容底细,十二岁开始练了歪门邪道的武功,手底下也开始集结人马训练下属,且个个都是高手。尤晟长叹一口气,这天晚上尤晟召见了欧阳谦最后一面。
“孩子,来,你知道朕为什么花五百万两把你买过来吗?”尤晟引着他坐下,酝酿了良久,欧阳谦就静静地等着,一刻钟过去了尤晟才开口道,“尤国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,恐怕朕的日子已经到头了。尤容这个孩子,一直以来是朕亏欠了他,小时候让他失去生母,被废后下了几年毒,后来又对他严格要求……朕请你来并非是为了自己,朕也知道你这样的人物,不可能真正的跟随谁,朕是有事相求,朕死后,想请你保尤容平安,对他,能帮一把就帮一把。”
“尤国士兵一直是完颜律在带,我只是一个外人,凭我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敌众。”
“朕明白,是难为你了,尤容这个孩子,一直记恨着朕,一心想着报仇,仇恨麻痹了他的双眼,看不清楚完颜律的为人,跟着他练邪祟的武功,终究是害人害己啊……这些年,尤国死的青年人,都被完颜律给运往西麟了,在养些打不死的人蛊,朕四周伺候的人,都是他的眼睛,朕的一举一动,都随时有人向他禀报,朕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及早制止呢?”
“起初他隐藏的很好,游历到尤国来,朕看他能力那么优秀,就破格提拔了他,他做事一丝不苟,脑子反应也快,朕还把尤容交给他管,希望他能给朕带出个出色的孩子来。后来他的狐狸尾巴才渐渐露出来,朕不曾想,一念之差害了尤容……”欧阳谦跟尤晟不过几天不见,就感觉尤晟沧桑的让人不忍直视。欧阳谦看着尤晟,心里感慨万分,他一早就知道尤容对这个父皇的恨意,也知道尤容活着的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,从他的内心深处,感受到了无尽的沉重和终要解脱的释然。
“朕这个皇帝,一直做的不怎么高明,皇位在朕手里,也确实是糟践了。这么多年,朕的子嗣接二连三的被人害死,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儿子了,朕希望他可以活下去。以尤容的力量还不能跟完颜律抗衡,朕死后尤容一定会登基,到时候千古骂名都留给尤容去背负了,过不了多久完颜律一定会明目张胆的害他性命。”
欧阳谦张口道:“我不敢保证一定可以保护好尤容,不过我会尽力。”
“谢谢你,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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