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世酒肆 第十三章 初见“父亲”

檀柯踱着步子慢慢走进镇子里，脸上也早已带好了那张人皮面具。身上的衣物倒是没有换一件，因为这件衣服太过普通，普通到每个百姓家里都会有相同的布料，就没有刻意去换它的必要了。檀柯一路走一路逛，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很是新奇，路人也是纷纷指指点点。虽没见过这张脸，但坊间传闻倒也是多多少少都有耳闻，檀柯倒是不以为意。既然想要出来走走，让这个人暴露在所有的目光之下就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了，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借助这个人的身份在这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，去完成自己一些事情。

檀柯慢慢悠悠把市集逛了个遍，最后走进了这个坊间最后一间客栈。这个客栈从外边看也是地理位置极好，一边是小桥流水，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坊间小道，一边是寂静清新的美景，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市井生活。这个客栈地理位置虽是在坊间最后，可偏偏地势颇高，在二楼的位置就可以把整个坊市的热闹尽收眼底。可此时，应该是中午午膳最热闹的时刻，客栈内一楼的桌子却竟只是稀稀拉拉的坐了零散的几桌，整个二楼都是空空荡荡。跑堂的小二也趴在一张桌子上昏昏欲睡，掌柜的也在柜台上打着哈欠，半眯着眼睛。空气里的味道也是腐朽的木头味，看着头顶的廊上也是挂着蜘蛛网。

好似许久未有人打扫的缘故，整个客栈大堂都有积灰的味道，这个味道也是一言难尽。檀柯走进了客栈，也差点被这个充满异味的客栈给恶心到。不免也是拿出袖带里的帕子轻微掩着口鼻，低低咳嗽起来。半晌才稍稍止住了咳嗽，自己拉开了一张椅子，拿着帕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坐下。低声喊道小二，给我来碗蔬菜面，一盘牛肉，再来一壶茶，麻利点。趴在桌上的跑堂，一个激灵，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，听到有人叫自己后也是麻溜的起来向后堂传话去了，跑开两步，却突然觉得那个身影倒也是有些熟悉，晃了晃脑袋又未曾多想。

檀柯坐在凳子上，眼神也稍显呆滞，好像开始愣起了神。过了一会屠二端着一个大托盘，里面是檀柯刚才要的蔬菜面牛肉和茶。屠二边跑边喊：“客官您要的菜齐嘞”当屠二跑到檀柯跟前，檀柯微微抬头，屠二被吓到左脚磕了右脚，整个托盘凌空飞起砸了出去。屠二失声喊道，绣娘，屠二整个人也已经摔了下去。客栈掌柜听到一声绣娘，瞬间变得清醒了起来，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，当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时，仿佛也受了极大的惊吓，嘴里哆哆嗦嗦竟一时连一句完整的话语也无法连贯的说出。

檀柯看到此景，也是微微起身一拜。开口道：“父亲，我看着今天日头正好，我平时日日在房里，我待着有些烦闷，今日想出来走走，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，正好也是午饭的时间想着在自家的客栈用个午饭。来时也没有和父亲提前打好招呼，父亲可是怪我，没有提前秉明就出来抛头露面，还是怕我这张脸吓到客人？”说道此处檀柯拿着手帕，微微遮掩着唇边，眼里蓄满了泪水，仿佛受了极大地委屈，别人若是多苛责一句豆大的眼滴好像能随时都能滴落一般。

地上的屠二好像受了惊吓，半天也没有爬起身。而老板此时上前双手颤抖，想要去抓住檀柯的手。嘴里也是喃喃，不知要说什么。檀柯在老板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，抬眼看了一眼老板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，好似深不见底的幽谭，又好像有灿若星河的明亮，很轻很淡没有任何表情流落出。只是瞥了一眼，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。只此一眼，客栈老板就明白，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。自己的女儿眼里没有这般的冰凉刻骨，和冷漠疏离，更没有这般上位者的气度和摄人心魄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