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缘无故去远行 第一章 酒后胡话

你知道吗？地球一直在黑暗中坠落。

张铁涛喝了一杯酒。他对我说了上面的话。然后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户外面，神色一动也不动。

我认为他喝醉了。虽然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喝醉过酒。但这一次不一样。从下午3点开始，一直到现在，差不多已经有7个小时，我们两个人一直在喝。

我说：“我们两个去休息吧，假期太晚了”

他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眼前的酒杯。他的眼睛依然看着窗外，似乎我打断了他的思索。

我想笑。可我笑不出来。和他比起来，我的人生有很多的不如意。比如，我们两个在一起，所有的开销都是他负责的，他要比我有钱。不能说比我有钱，我压根儿就没有钱。我和他比起来，我有老婆，我有孩子，我还有父母。这些他都没有，但是他有一样东西是我没有的，他有钱。活到这个份上。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明白了一件事情。可以什么都没有，亲情友情爱情，但我们必须要有一样东西，那就是钱，这是个金钱的社会，虽然我们都说金钱是万恶的，但是这个万恶的东西给了我们人生最美好的点缀，只要我们有钱了，我们的生活将变的非常灿烂。可我没有钱，所以能想象到我现在的工作样子是怎么样的。我不怎么理我，我天天被老婆和孩子嘲笑着。我基本上不和别的人来往了，张铁涛还和我聊。

我和张铁涛是朋友。或许不仅仅是朋友。每当我在生活中遇到困难的时候。都是他第1个站出来帮助我。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帮助我，但我从来是第1个想到他。

今天他的酒喝多了。我完全能够感受到，过量的酒精已经使他的神经麻醉起来。某一时刻我能感受到他目光痴呆。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表达的内容。我也是个喝酒的人，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是过分酒精麻醉的结果呢？但我没有办法，我是她的朋友，我就只能这样忍受着陪她说些无聊的话。可能人酒醉了之后感觉都是一样的。大家比谁都聪明，比谁都懂道理，而且有时候会愚蠢的认为自己的思维非常敏捷。其实我们都知道。他傻了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。

你是我的朋友，他看着我说。虽然神色有些庄重。但在我眼里依然是醉话。醉酒的人我见的多了，看着样子和张铁涛八九不离十。我也是个平时特别喜欢喝酒的人。我也常常喝醉。我和最后也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讲话。我平时本来很随意的事情说的非常隆重，以此来引起朋友的注意。当然那一会儿，我感觉我是非常的清醒，要比平时不喝酒的时候还要清醒。只有在第2天我才感受到我醉了。当然是第2天我酒醒之后好，我才知道我喝醉了。

对于张铁涛，我不想和他辩解，和一个酒醉的人有什么好辩解的呢？我是设身处地的想。

铁涛又端起了一杯酒。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，非常认真的，非常慎重的对我说。“我俩是朋友，20多年的朋友了，今天我想跟你说一说我是谁！”

我知道张铁涛是谁，这和我知道我是谁一样。从认识那一天开始。一晃20年过去了。在这20年的过程中，我们互相见证了对方的经历。我见证了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变成一个企业的老总。他也见证了我。怎样从一个热文学的青年，一步一步被生活累弯了脊梁。

他是谁一点儿也不重要。无论是酒醉还是酒醒，无论是昨天还是明天。他都是我的朋友。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。我们多的时候，一周可以见两次面。少的时候半年也未必能见上一次。但每次见面感觉都是一样的。无论是喝酒还是聊天，一开始我们既不喝酒也不聊天，人多的时候只是坐在那相互的看一看。

我是谁你知道吗？他盯着我的眼睛。他的目光里一点神色都没有的。我忽然发现一个人喝醉酒之后，他跟人说话的时候，眼神竟然会这般的空洞。

你不知道我是谁？20年了，你一直不知道我是谁。作为朋友，我想无数次告诉你我身上的秘密。

我有些不耐烦了。我把他手里的酒杯又放在桌子上。示意他别喝了。开始我想陪他把这场戏演下去。喝醉酒的人都有一个毛病。会进入一种臆想的世界。如同一个在舞台上表演者。进入了角色。在灯光道具观众的掌声里，迷失了生活中的自己。我想陪着他把这场戏演完，然后扶着他回家。但现在，他入戏太深了。如果我要继续陪她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，我没有那个时间。我计划的是下午5:30准时回家。我答应了儿子苏小川要去中山公园。我已经很久没有带儿子去中山公园了。好不容易有这个假期。今天要不是张铁涛叫我。或许这会儿我正陪儿子在公园里玩呢。

你是不是心里非常焦急？想把我尽快打发掉。

我陪着笑脸对她说。其他人都走了。我俩也喝的差不多了。该回家休息了。

不！他摆了摆手。你有家可回我，无家可归。他又睁开了睡意，惺忪的眼睛对我说。

可我有事情。

你能有什么事情，你有的事情能比我现在的事情重要吗？我已经告诉你了，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。你真认为我喝醉了吗？我没有喝醉，只是借酒醉想告诉你一些真相。

对于酒疯子的话，你做的最好的就是沿着他的思路，等待他把话说完。我看着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只能微笑着，希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，把他送回家。

他看着我，这次我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酒意，但能够感受到他说的是认真的。

地球一直在往下坠落，这是科学。你知道什么是科学吗？就是能够与现有的常识解释了的事情。

地球很快就完了，这如同一个人跳进深井里，如果不碰壁，那么他就是幸运的，他的死亡在井底产生。你能保证他不碰壁吗？灾难马上就要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