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滢性子本就爽快,笑着将桌上的玉盒收起,亲自又去打了几葫灵泉,和龙雀舌一起,交给于渊。
“乐儿,你下山去送送小于。”宝滢见于渊坚持要走,也就不再挽留,送到清凉庵外的竹林处。
应乐跟在于渊身后,两人一路下山,向老城区走去。
“你们清凉庵有多久历史了?”于渊便欣赏沿途风景,边好奇问。
秘境、药田、和说不清楚年代的陶豆盏,让于渊对清凉庵的历史非常好奇。当初建造清凉庵的人,应该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。
应乐摇头:“不知道啊,我师父师伯也说不来。”
于渊也不以为意,寻常极重来历传承的江湖宗门,衰落起伏多有之,不知自己宗门来处的大有人在。又遑论这种虚无缥缈的修仙门派。
两人从山间小路走出,并排走在宽阔的马路上。路上车极少,他们要穿过半片苴海,到老城区,才能打到车。
好在于渊的飞机比较晚,时间还比较充裕。两人干脆沿着苴海边,边慢慢走着边看沿途风景。
“前辈,前面有一座小普陀岛,可以划船,要不要去玩玩看。”应乐坚持喊于渊“前辈”。于渊纠正几次,她都不改,也只好听之任之了。
“划船就算了,去岛上看看倒是可以的。”两人信步走到小普陀岛上。
说是一个岛,实在是太难为这个从苴海中凸起的小山包了。步子迈的大一些,没两步就走到了头。
整座岛屿像是一颗大印,在印章的正中,盖着一座小小两层歇山式楼阁。
两人信步迈入楼阁之中,第一层大殿正中,塑有一座佛陀金身,于渊却认不出到底是哪一尊菩萨。
“我等你多时了,上楼一见吧。”突然,于渊的心底响起了一个轻柔女声,他不由自主的转身,从一侧的楼梯上,缓缓向二楼走去。
“前辈!前辈!”应乐忙向前跨了一步,拉住于渊的衣襟,急道,“二楼不上让的,快下来。”
于渊头也不回,抬手重重敲掉应乐拉着他的手,继续向二楼走去。
应乐急的团团转,又不敢上楼,对着那尊佛陀金身不断行礼,口中喃喃不休:“菩萨莫怪菩萨莫怪,这位前辈是外地人,不懂我们这的规矩。这也怪我,光顾着玩,还没和他说明岛上的规矩......”
再扭头看时,于渊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,上二楼去了。
“你来啦。”于渊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,叹了口气,无比惆怅道,“你好狠的心,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。”
于渊双眼迷茫,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尊观音金身,心头好似有一种莫名愁绪,挥之不去。
心底声音哂笑一声,道:“呆瓜!这才千年不见,你就不记得我了?果然,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,爱一个,忘一个。”
于渊眼神越发呆滞,心中愈发的惆怅酸楚,好像真的负了那声音的主人似的。
“这么多年不见,你不想再见见我吗?”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变得娇媚无比,充满诱惑。
于渊心中好似有千般柔情被勾起,心底有无比热切的渴望,喃喃应道:“想的。”
那女子好似掩嘴咯咯笑了两声,声音魅惑入骨,娇嗔道:“你这死鬼,那还等什么?还不摘了观音金印,你我就可以见到了。”
于渊目光缓缓移动,最后停在观音像右手托着的一方金色印章上,久久未动。
“磨蹭些什么,还不快摘了那金印!”心底的声音骄哼一声,催促道。
于渊抬手,缓缓向那柄印章伸去。
“阿弥陀佛!”一声禅唱在羊苴市老城区的双子塔内响起。
双子塔金光大放,笼罩住整个羊苴。遍植全城的紫红三角梅,同时大放异彩。
若是有修行中人此时穿街过巷,就能看出,每一株三角梅上,都有丝丝缕缕的金光溢出,快速在羊苴市的高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金球,流星一般,向小普陀岛飞去。
一道金光从天而降,将于渊和那尊观音金神笼罩其中。
“该死的秃驴!又来坏老娘的好事!等老娘出来,非砸烂你的金身,让你魂无所依!”一声暴怒不甘的女声划过大殿,消失无踪。
于渊激灵打了个冷战,缓过神来,低喝道:“是谁?”
然而大殿内空空荡荡,除了一尊手捧金印的观音金身,别无一人,就连应乐都未在。
于渊摇摇头,脑海中一片清明,可刚刚那一切绝不是幻觉,到底怎么回事?
他细细看了那眼金印,巴掌大小,并无特别。若硬说哪里特别,就是形状上,与脚下的小普陀岛形状相似。
“前辈!”应乐在楼下喊。
于渊又看了几眼殿内,见看不出所以然,缓步下楼,见应乐急的满头是汗,问道:“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佛唱声和一个女子的声音?”
应乐茫然摇头。
于渊皱眉,看了看那尊认不出是哪尊佛陀金神的佛像,心道,难道刚才佛唱的是他?
“前辈,都怪我,小普陀寺有规矩的,只能在一楼参拜,不能上二楼。”应乐跟在后面,两人一起迈出小小楼阁。
阁外,除了苴海上空的漆黑如墨的黑云外,阳光万道,晴空万里。
于渊已经来到了马路上,远远站着,看着小普陀岛,问:“为什么不能上二楼?”
应乐摇头道:“在羊苴市世代生活的人都知道,不能上小普陀的二层楼。可至于为什么,却没人知道。”
她突然神秘兮兮道,“不过,我听师父有次提过,说小普陀寺下镇压着一个女鬼,镇压她的法宝就在二楼,这女鬼极擅蛊惑人心。不让上二楼,就是怕万一有人把持不住,破坏了法宝。”
于渊眉头微蹙,想起刚刚那声音蛊惑自己拿那只金印,恐怕应乐所言八九不离十。
只是,若真如此,以于渊堪比元婴境的心神,竟能被毫无察觉的蛊惑。那女鬼的修为,恐怕不容小觑啊。
可又是何人,能仅凭一声佛唱,就吓退女鬼呢?这人,更不容小觑。
他脸色阴沉,再次看了眼那座小普陀岛,转身快步老城区走去,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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